祁琪放開手,可下一秒又挽回去,「可以換的呀,我想跟你住。」
「不好吧……」歡爾見廖心妍走過來,大咧咧說道,「要不咱們三個一間,我睡床墊,本來我睡覺就往地上滾。」
她不知其他兩人心事,只覺答應別人又反悔有失誠信。
又是廖心妍。祁琪不知自己怎麼了,遇到這人就有種較勁心態,可歡爾的為難全寫在臉上,她不忍讓朋友難做,只得支支吾吾讓步,「那行吧,不然我就……」
「我自己住一間吧。」廖心妍搶先聲明,對兩個女生笑笑,「都一樣。」
這段小插曲很快結束,可歡爾仍覺得過意不去。辦理好入住,放下行李,她拿幾袋零食預備出門,臨走前詢問室友,「去慰問下班長呀?」
祁琪從包里翻出一瓶花露水扔過去,「你給她吧,我就不去了。」
廖心妍今日穿條短裙,路上就一直抱怨「首都的蚊子有毒吧,怎麼專挑一個人咬」,鼓包越撓越大,有的都破了皮,本來祁琪只看在眼裡並未有安慰或幫忙的念頭,可分房對方讓了步,她不覺有些虧欠。
一瓶花露水,就算兩清。
廖心妍住樓上兩層。歡爾的到來讓她驚喜交加,見花露水更是大呼救命,直接撩起長裙露出小腿,「我特別著蚊子,你看這一堆包。」
「還是琪懂你。」
殊不知哪有什麼料事如神,只因一直暗地觀察某人自然比別人多些了解。
廖心妍一邊往身上拍一邊同她說起明日行程,歡爾在房間四下轉悠漫不經心接話,「明天下午講座我們不參加了,想去故宮博物館,你有興趣嗎?」
廖心妍停止手下動作,「是誰想去呀?」
全班都知道陳歡爾與宋叢景棲遲住一個小區,我們自然是指他們。
「宋叢提的,我和琪也都沒去過。」
「嗯……」廖心妍稍作沉默,「景棲遲去嗎?」
「去呀。」
歡爾答得溜,她甚至沒反應過來面前的女生在特意問一個人。
「那我也去。」廖心妍回答。
「好啊。」歡爾大喜,拉著她的手說起計劃,「講座咱們就坐靠出口的位置,開場差不多就溜。宋叢知道路線,好像坐地鐵可以直接到。你帶點錢,門票價格……我忘了,反正多帶點,窮家富路。」
廖心妍比個「OK」手勢,「沒問題。」
歡爾環顧房間,「班長,你自己睡不怕吧?」
「放心。」女生笑,「我還怕打呼嚕吵你們呢。」
「你打呼?」
「我媽說的。」廖心妍撇嘴,「誰知道真的假的,她那人特別誇張。」
歡爾嘿嘿樂。
平日在班上只是如常交流,出來一趟天南海北瞎聊倒親近許多。
廖心妍將歡爾拉到身邊坐下,腿盤道床上,「那個……景棲遲喜歡什麼?」
她當然知道三劍客每日黏在一起上學下學,關係非同尋常。
「足球唄,他能有什麼追求。」
「除了足球呢?」
「除了足球……」
陳歡爾太遲鈍了。四水小城街坊鄰居夥伴整日勾肩搭背一起廝混,被扔到陌生環境她整日想得都是如何追上他們腳步,景棲遲對祁琪沒有緣由的喜歡她一知半解也分不出精力深究,過往經歷讓她對「心動」的概念全無意識。
就像分科後即將到來的生物課,她知道有這樣一件事,可究竟講什麼,學起來難不難,考試題型什麼樣,她壓根沒想過。
此時的廖心妍是位循循善誘的老師,她在告訴這位遲鈍的學生,我只會看到一個人,想要寸步不離跟在他身後,委婉輾轉地去了解他的全部喜好,這就是心動。
只是遲鈍而已,陳歡爾不笨。在這陌生城市,炙熱的酷暑盛夏,空調很冷的酒店房間,有個女生向她坦白了心事。
那種怪怪的感覺又浮上來。
這次她理解為景棲遲變成校園裡的名人,連班長都對他傾慕三分,只因他不再是那個普通的平凡的每日一起上下學的朋友所以自己才覺得怪。
陳歡爾說服自己,你這樣很不好,朋友出名了你應該為他高興,哪天他真成了世界級球星你跟著混個一官半職下半輩子吃香喝辣豈不完美。
面對廖心妍真誠期待的目光,歡爾細細數來,「打遊戲,睡覺。不愛吃甜食,不吃薑。他這人除了足球真沒啥追求,什麼事都得過且過,但是有時候又特別軸,明明做錯了還死不承認,結果每次惹完爸媽自己更鬱悶。算仗義,宋叢我倆求他他肯定幫忙,其餘的……」
歡爾想說會默默對人好,可轉念一想好的對象都是祁琪,話到嘴邊又咽下去。這點眼力見她還是有。
「還有呢?他喜歡……」廖心妍用眼神提示關鍵點還沒出來。